【维勇】花落
希望在结局出来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因为官方只会比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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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登上领奖台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此结束了。
但是当《伴我身边不要离开》最后一个音消失在场馆中时，我又重新回到人间。
他是在生气，还是在哭泣？每次表演完之后我都会在意这个问题，这次我同样在意，在意中抱着恶作剧的心态。
维克托大概屈辱得要哭出来了吧？
他把这首曲子演绎得如同盛大的赞歌一样华丽动人震撼全场，而我，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我痛哭。
不会有人说冰上王者的伴我演绎得不好，但是大家都会说胜生勇利演绎得更加动人。
毕竟维克托你把那段仿佛要把心剖出来送给对方的动作演绎得是那么糟糕……那里应该急切坦诚，而不是愁苦中带着余裕。
大部分的选手都会选择在表演滑时演绎自己的代表曲目，而我选择了教练维克托的经典曲目。即使许久不练习，这首曲子也如同刻在骨髓深处一样，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每根骨每条血管都迫不及待地迎合着音乐。
人在找到支撑自己的爱意的时候，会熠熠生辉。那一刻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足以让你把那一刻印在眼中，变成永恒？
滑完这一曲，即使以后天南地北永不相见，我从维克托你那里获得的“ゆうり”和“ゆうき”，也足够支撑我平静过完一世吧。
甘い過去の記憶なんて、わたしは惜しくない。
不过我有预感，我们会在不久的未来再次相遇。
我从冰场上下来，就没有再见到维克托，听尤里奥说，他买了时刻表上最近的一班从巴塞罗那机场飞圣彼得堡机场的航班，俄罗斯航空的。嗯，除了俄罗斯航空，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还真没有别的航空公司的飞机敢起飞的。
大概真的生气了吧……
无声的和解是在什么时候呢？
“最后出场的是短节目首位进发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缺席了大奖赛系列的他再次回到冰面上，回到世界的注目中。织田先生，这次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沿用了上个赛季的自由滑曲目，《不要离开伴我身边》，可以说是相当有意思啊……”
“是的，之前胜生选手在巴塞罗那GPF上的表演滑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同样也是这首曲子啊，兴许成为教练的八个月让尼基福罗夫心境上也有了些许变化，看到了这首曲子崭新的一面，我们期待他到底能带给我们何种别样的惊喜……”
维克托仰起头，仍然是那个悲怆而孤独的神情，托举起右手，将无名指凑到唇边轻轻一吻。这里镜头给了特写，很容易就能看到那枚金色的戒指，闪着细碎却又柔和的光芒。
自己心中最后一道玻璃的屏障都破碎了。
低头默默地把右手的戒指摘下，表面光滑细腻，温热熨帖，把玩了一会儿之后，毫不犹豫地套进了左手无名指。
想好了哦，这次走进去了就再也不允许出来了？维克托个大笨蛋！
“冰上绝对的王者，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本赛季的自由滑在编舞上精益求精！”
“和上个赛季的风格微妙的有些偏差呢！如果说上个赛季尼基福罗夫用这首曲子是以王者的姿态征服全场，那么现在他更像是在嗫嗫低语一般倾诉着爱意和渴求。”
“后外点冰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落冰的姿势何等地优雅，何等的从容！四组四周跳均完美着冰！”
这才是伴我真正的姿态吧，上个赛季的伴我是未完成的作品，直到赛季最后的世锦赛决赛都未能完成。用一首未完成的曲子征战了一个赛季，维克托大概真的是屈辱得想死吧，无法完成，无法超越，无法蜕变，无法言说且无法摆脱。
呐，维恰，现在我们和解吧？
“维酱，好久不见！”
妈妈在玄关处踩着脚，兴奋得好像那才是她久在外不归的儿子。
“宽子妈妈！好久不见，好想你们啊！”
搞什么……那是我妈妈，你的称呼是什么鬼！
高大的男人擦了擦眼角的热泪，非常绅士且热切地给了我妈妈一个拥抱，如同抱着娇俏的妙龄少女一样抱着妈妈原地转了个圈。
“维酱！”
妈妈的眼里都好像汇聚了泪水一样。喂喂喂，我才是你儿子！你儿子叫胜生勇利，不叫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妈妈，我告诉你哦，这个男人可是一句招呼都没有就甩掉了你儿子的人哦，我十几年的恋心都破裂了哦……
“勇利，维酱哎！”
四月柔和的阳光仿佛在眼前灼烧，如同亲吻一般的眼神。
从此之后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变成了候鸟，长谷津樱花满开的季节，赛季终了的时候就会回巢。
这样征战了两个赛季，维恰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地绝佳。神也眷顾如此传奇的男人，时光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冰上的绝对王者。年且三十的维克托取回了自己的世界记录，不管是自由滑还是短节目，还是总分，并且一点点地在自己的记录上往上刷新。他每一次的season best都是新的世界记录。
那几个赛季，选手们终于回想起，一度被维克托大魔王所支配的恐怖，还有压制在冰场之上的那份耻辱。那句俗语怎么说来着，朕一日不死，你们始终都只是太子。
“121.12分！短节目个人最佳纪录，同时也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本赛季最佳，新的短节目世界纪录就此诞生！”
“在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之前根本不敢想象，三十岁本来应该是运动生涯末期的代名词，他却迎来了生涯的巅峰……”
“是啊，我在想要是尼基福罗夫再征战接下来的赛季，我该用怎样的措辞来解说……仿佛再统治个十年也没有问题的样子……”
轻轻在右膝上落下一吻，我搂住他的膝盖贴肉放置在温热的肚皮上，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
今天的天气严寒湿冷。这样应该会暖和一点吧?
“要再加油一点，早点振作起来！”
其实怎么可能没事？维克托的身体早就无法支撑他进行那么高强度的跳跃。崭新的陌生的却是出生以来最热情洋溢精神饱满的状态，配上一副不知道何时就要支撑不住的身体，连维克托都不知道他的运动寿命会于何时终结。终结的那一刻总会来到，也许一个月之后，也许一年之后，总之就是不远的将来。
维克托不想离开冰场，他在最后的日子里以殉道者的姿态燃烧自己，哪怕之后病痛缠身，哪怕之后会永远失去王者风范，他也尽力想多留在冰面上，哪怕一分一秒，演绎着他对于冰场的爱，对于运动的爱，对于人生的爱。
“为什么勇利不劝我要退役呢？明明自己选择退役那么干脆……”
闷闷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我们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睡了有一段时间，从维克托从美国接受手术回来就一直是这样。
“不行，维克托你还没有一套能让自己满意的节目对吧？怎么能就这样退役呢！”
就像你当初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样，我清楚地知道维恰你所有的想法。
膝盖没有那么冰冷了之后我稍微松了松劲，然后再次把它们揉进身体里。
“左脚踝，加油，右膝，加油！只要一想到维克托你之后会有一曲能诠释维克托至今为止所有的人生和经历的节目，就超想看呢！”
自古美人同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我知道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
“维克托你也很想看到的吧，到时候我会在K&C曲迎接你凯旋，把你熠熠生辉的瞬间变成永恒的荣光刻在心上！”
再绝世的英雄都不是世上唯一的花，成开败谢自有气数，无须风吹时节到了就会自落。
维恰，我一直在想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现在，我也只能说，花开时我就歌颂她的盛大，花落时我就与她一同心寂。
“我有预感，它会在你生涯的最后来找你，与它相遇之后我们就退役吧！”
“嗯！超想看呢！”
黑暗中维克托的眼睛亮如星辰。
人在找到支撑自己的爱意时，会熠熠生辉。
終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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